子困于匡弦歌不辍
匡邑是长垣县境域上一处古邑治所,建于春秋时期,位于今长垣县东南恼里一带。传说春秋末期,在这小小的匡邑曾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。就是匡邑的人将孔圣人困了一天。《论语》记载:“子困于匡”;《史记》说:“夫子遇难于匡”;《陈留传》说:“孔子困此。”《东征赋》上载:“入匡郭而追远兮,念夫子之厄勤,彼衰乱而无道兮,乃困乎于圣人。”都是说的这回事,匡邑人为什么困孔圣人呢?
其实,这是一场误会。说起来也不全怪匡人。原来,鲁国有一人叫阳虎,虽说也是读书之人,却性格粗暴。阳虎曾有到匡邑任邑宰的愿望,但没有成行,就加怒于匡人,曾劫过匡人的财物,羞辱过匡人,和匡人结下了怨恨。
世事就是那么凑巧。这个阳虎,也是曲阜人,和孔夫子还是街坊。其穿戴,其长相,其装束,和孔圣人都相仿,不用说口音也是一样。这次,孔子师徒周游列国,从卫国到陈国去,恰巧路过匡邑。他们刚刚走到匡邑西门外,也就是现在的龙相南地,被一帮原来受过阳虎欺侮的匡人发现。匡人以为又是阳虎来了,立马集合一群人,围住孔子师徒不放。
以子路为首的几个人,拔出宝剑,要和匡人厮杀。孔老夫子止住了子路,道:“不可造次,你我是第一次到匡邑,又是路过。和匡人没有矛盾,可能是误会。大伙也走得累了,坐下来,围在一起,歇息歇息。听听他们怎么说。”
孔子师徒欲坐下休息,可匡人不让他们坐,说:“站着吧,抢掠我们牛羊时为何不坐,那时的威风哪里去了?”一句话,说得孔子师徒摸不着头脑。子路说:“抢什么牛羊,我们是鲁国曲阜人,是第一次来这里。”有匡人又说:“那年在鲁国边界,指使人抢我匡邑人牛羊的,就是个曲阜人,就是你们当中的那个头,不是他,就是他的兄弟,也是那个模样,好象还是个什么官。”听至此,子路也无了言语,他知道,前些时侯,他们的老师孔子,在鲁国是个司寇,的确是个官,人家认出了模样,还说出了身份,说不定,这孔大老师,还真干过那糊涂事。那就跟着遭罪吧。孔子听了,也没有进行争辩。他说:“争辩什么呢?人家说,就是我,不是我,也是我兄弟,说是曲阜人,我是,说还是什么官,我那时不就是个官吗?”这都有口难辩,还是听听他们再说些什么吧。
匡人看他们不争辩,认定了他们是在思过,将他们圈在了一片空地
上,不再搭理他们,晾了起来。时间过了中午,既不放人,也不给饭吃,还不给水喝,孔子无奈,又派子路去交涉。
子路找到匡人说:“我的头儿说,他和匡人无怨无恨,他没有指使过人劫掠你们的牛羊,也没有羞辱过匡人。你们能说说这里的原因吗?”匡人说:“你们的头儿是贵人吗?他太健忘了,那一年,他想来我们这里当邑宰,我们没有答应。在羞辱我们的时侯还说‘你们匡人有什么了不起,我一个堂堂的读书人,去当你们的邑宰,是想教化你们,是想帮你们守护疆土,帮你们开展农耕,饲养家畜,开启文明,你们却将我拒之门外,使我落了个要官不成的臭名。可惜,你匡人太不识抬举了,我现在做的官,是季氏家臣,比你们那邑宰大得多’。”听至此,孔子说:“原来是阳虎个牛儿惹的祸。”但他没有争辩,说:“弄不来阳虎,一切争辩都不会有结果,还是等天意裁决吧。天意需要我推行周礼,就不会亡我,不需要我推行周礼,亡我又何妨?”
孔子静等天意之心,使大家都安定了下来,但干坐着太沉闷,子张递来了瑶琴,要老师弹奏驱闷。孔子就平心静气地弹奏了一曲“关山颂”抒情曲,这一曲,音调抑扬顿挫,优美动听,招来了匡邑城中的男女老少,也招来了邑宰和班头衙役。
邑宰不是鲁国人,不认识孔子,但他知道,这弹“关山颂”曲子的人,是一位学问高深的大学者,或是孔子、或是左丘明,绝不是指使劫掠牛羊和羞辱匡人的人。于是,他对匡人说:“这几位不是你们要找的人,今天的事,到此为止。人由我领到邑所,事我来处理。”众匡人看邑宰发了话,谁也不再说什么,散了。
匡邑宰将孔子师徒领至邑所,问明了情由,知道是匡人误困了孔子。他虽不认识孔子,但对孔子的大名却早有耳闻,遂代匡人赔了情,道了歉,亲自送孔子师徒出了匡城。
孔子此次出师不利,心中不快,从匡地返回了鲁国。鲁国很多人都知道了这件事,纷纷指责阳虎,要他向孔子赔礼道歉。阳虎自知礼亏,羞于见孔子。孟子说,其趁孔子不在家时,送礼至歉。巧的是,其从孔子家出来的时候,正巧碰到孔子回家,不得已,又作了当面赔情,这也真应了世间的那句俗语:“人算不如天算。”阳虎因和匡人结怨,而使匡人误困孔子,阳虎成了民间的千古罪人。
匡人困孔是史实,阳虎也确有其人,《论语》书上有阳虎篇,说“阳虎欲见孔子,孔子不见,归孔子豚”。可见他们是同时代的人,也是老相识,故事说,孔子与阳虎有很多相同之处,这无人考证,但都是曲阜的读书人是肯定的。匡人和阳虎不熟,和孔子也不熟,偶然之间,认错,也是情理中之事。